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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2节  (第2/2页)
生涌出来的兴奋劲,周乐话多了起来,拉着薛迟聊天。    跟他讲他的未婚妻,圆脸杏眼,非常温柔,会给他做好吃的寄过来。    他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写两封遗书,一封给家人,一封给她,结束后都会放在小盒子里存起来,如果一辈子都用不到那就太好了。    还讲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就回不来了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未婚妻,觉得挺对不起她的。    薛迟坐旁边,安安静静的听着。    思绪飘回了景城,飘到了小姑娘的床边。    他来沙城,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远离祁糯。    但现在却又无端想起她来。    医务室排了一屋子的战士,有的外伤,有的心理疏导。    唯独他们两个坐在一旁,一个讲一个听,仿佛注意不到周围环境似的。    直到夕阳只剩下半个球,黄沙被风扬起。    军医催促了声,周乐才停下话茬,简单包扎了下。    翌日。    没有训练,不用早起。    醒来的时候,瓷青的天透着淡粉,柔和的白光泻在枕间。    薛迟眼睛睁开,又阖上,倏地完全清醒过来。    身上覆了一层薄被,胯|下一片濡湿,以往清晨蓬勃茁壮的一反如常的潜伏着。    薛迟坐起来,低骂一声。    拿了条平角内裤去浴室换洗。    之后会下意识观察周乐的行为。    出任务前学着他写一封单独的遗书,信封上没有姓名,被他压在床板之下,仿佛晒不到阳光就没有见天日的那天。    一封封摞在一起,床板都抬高了不少。    再后来,薛迟知道了。    从那个早上开始,他就已经沦陷了。    周乐的姑娘圆脸杏眼。    那双杏眼和祁糯的很像。    看到她含着泪珠,心里格外难受。    和她说了两句,就匆匆逃进屋安抚其他的家属。    从周乐家离开,直接回了景城。    漫天黄沙到绿色一点点增多,到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田地。    这一路。    像是逃亡,也像是赴宴。    惶恐又期待,薛迟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。    只知道自己可能不会再回沙城了。    而且做了他最看不起的逃兵。    他爷爷是军人,爸爸是军人,妈妈是军人。    他从小便知道自己这辈子是要献给国家的,是要保家卫国,守护每一寸山河,做着这世间最热血的事情。    从他参军入伍那刻起,全家都有过心理准备。    从前死就死了罢,保家卫国,死得其所。    可是现在他想要守护着这每一寸河山,也想要活下来。    担心有人为他哭红双眼,提及他时好看的杏眼里盛着泪珠,也不再为他露出梨涡。    他不怕死,但是贪生了。    祁糯走路也不老实,一蹦一跳,哼着欢快的小调就过来了。    也不踩侧踏,直接蹦了上来,都不怕摔下去的。    “你吃饭没?”祁糯随口问道。    “吃了。”薛迟向后看了眼倒车镜。    “哦,我就随便问问,吃不吃都不关我的事。”    “……”    祁糯把包扔到一边,抽了两张纸垫腿上,开始专心致志的剥鸡蛋。    她技术不太好,明明整个鸡蛋,揪着半个壳就下来,她偏偏一小块碎片一小块碎片的抠,整个蛋壳坑坑洼洼的。    车子驶到大门口,值班的警卫还是几年前那个。    认识薛迟,也认识祁糯,打了声招呼,“这是带你妹出去玩?”    薛迟:“这几天回家住,送她去上课。”    祁糯一个鸡蛋已经剥好,像月球表面似的。    掰开,将蛋黄取出来,直接塞到薛迟嘴里,也不管他乐不乐意,剩下的蛋白自己美滋滋的吃掉。    其实回家住也是有好处,例如最讨厌的蛋黄就有人帮着吃。    祁糯从小被教育不能浪费粮食,所以自己吃鸡蛋的时候,配着水也要把蛋黄咽下去,久而久之就不怎么吃鸡蛋了,但是她超喜欢吃蛋清的。    车挡抬起,车子驶了出去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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